“你大概不知道，我那时挺喜欢你的……”
伊泛听着她慢慢述说，没有插话。
“那时候你一本正经，实则腹黑的很，什么事都难不倒你，我有时候还挺想看你出糗的，毕竟人太完美了容易遭人嫉恨啊……”
“我那个时候确实没什么出息，只想着让秦襄去妖族北邙山查看，可是到现在我都不敢见帝君哥哥一眼……”
绿松用尽了自己的一切，换来她此生不得见碧华帝君一面的承诺。
他一直嫌弃她的身份，无论是年幼时，还是现在，可是帝君哥哥若能安好，她又有什么不能答应的……
她靠在伊泛的怀里，看着渐渐远去的风景，像这些年飘散的时光。
清风将他的衣角吹起，在慢慢黑下来的夜色下如此迷人。
她又想起蔷薇姑姑方才说的话，眼神迷离了起来，“伊泛，阿爹以前说，我负了一个人的债，必须要到一个地方去，找到他，还清所有的债，可我没有想到，债不但没有还完，还越欠越多，多到我这一生都还不完，这种债，叫做情债……”
她伸出手，摸了摸自己胸膛里跳动着的那颗心，桃花眼低低的垂着，看不清思绪……
“你欠的那个人，是晚泉上神吧。”
伊泛轻轻开了口，乘着白云，将她抱紧了几分。
陌风越点了点头，嗯了一声。
只是此时的她并不知道，她欠的，又何止一个晚泉上神……
“风越，你有没有想过，晚泉上神为何要成婚。”
“他若不愿意，谁能勉强他，或许，他是喜欢新娘子的吧。”
“晚泉上神成婚，或许只是为了见你一面，让你抢亲呢，风越，你为何不抢？”
“太累了，红尘过往里的风风雨雨，都不是我欠他的。”这一生，她对他没有亏欠，只是那份债，她总有一天会还……
“风越，你可以欺骗任何人，哪怕是我，我只希望你不要骗自己，要对自己坦诚。”爱就是爱，哪怕那个人依旧是晚泉上神，他也会送她去靠近幸福……
“伊泛啊，你若无耻一点，就不会是今天这样的境遇了，或许九歌上神也不会走，你也不必过的如此辛苦……”若真的是那样，他也就不会遇见她……
“但我偏偏不够无情，狠心……”
“伊泛，不论是哪个你，在我心里都是千般万般好。”
“昔日你能得晚泉上神另眼相待，也是多亏了你这张喝了蜂蜜的小嘴吧。”
“漂亮话谁不喜欢听啊，但我现在说的可不是什么冠冕堂皇的话，是真心话。”
“你的真心话就留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说吧。”
“你也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？”
“风越，你把我想的太神了，我很多时候心情都不好。”
陌风越眨巴着桃花眼，好吧，她对他的认识竟然浅薄到了这个份儿上。
连他平时的掩饰都看不穿。
此刻的忘川，水秋果看见姑姑将殿里的东西能砸的都砸了，不能砸的都想办法砸了，乱七八糟的声音震耳欲聋。
晚泉上神与别的女子成婚，姑姑一辈子的心愿已然破灭了。
水秋果也实在是没有想到，事情竟会展成这个样子，到底是何人，竟敢跟姑姑抢男人，居然还抢到手了。
姑姑今日前往阳雪山，本是动了抢亲的心思，无奈晚泉上神设下结界，由于结界太过强大，姑姑用尽所有修为，始终进不去，只能在阳雪山山脚苦苦等着。
看来晚泉上神是防着姑姑的。
不，或许是那个女人提醒晚泉上神让他防着姑姑去抢亲的。
只是为什么晚泉上神会拒绝姑姑，答应那个女子，莫非那个女子长得无比美貌，盖过了姑姑？
等等，晚泉上神在意的不是陌风越吗，怎么会与那个女子成婚，太不对劲了……
处处透着几分诡异……
水秋果站在大殿外，听着里面震耳欲聋的声音，还是大着胆子走了进去。
殿里一片黑暗，地上躺着无数碎裂的东西。
她打量四周，现姑姑蹲在黑暗的角落里，肩膀一阵一阵抖动，似乎，在流泪……
她第一次看见姑姑如此狼狈的模样。
她心中的姑姑，淡若幽泉，坚挺不屈，像是幽兰一般的人物。
此刻像是失去了心爱之物的孩童。
“姑姑。”
水秋果上前走去，点亮了一盏烛火。
清流女君蹲在地上，衣衫凌乱，脸上泪痕未干，此刻一脸脆弱，神思也恍惚了许多。
“姑姑？”水秋果走到清流女君身边，将她扶了起来，整理着她凌乱的衣衫，一脸担忧的看着清流女君苍白的脸，开口道，“姑姑不吃不喝已经一天了，再怎么说要保重身子的，姑姑，如今木已成舟，你就不要记挂晚泉上神了……”
其实这些话说着她自己也听不进去。
“果儿，你说我对他不够好吗，他为什么，为什么……”
她可以将整个忘川送给他，他为什么连一眼都不愿意看她啊，为什么……
那个女人有什么好，他为什么会答应她……
“姑姑，男人心里有你，你就是宝，男人心里无你，你就是草，这与你对他好不好无关，姑姑，你不是最会审时度势吗，为什么还要这样继续下去……”
“果儿，你知不知道，他第一眼看见我时，那目光有多温柔缱眷，他待我，与其他人是不同的，真的，果儿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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