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牛奶吧。”
“好，那后天再吃灌汤包？”
感觉自己终于找到适聊的话题时，谭蔚嗯了一声把话题掐断了。
完全不知该怎么接话的我望住漆黑的夜幕怔神，哪有那么轻易地追上他的脚步，明知道没有结果，还是会忍不住去幻想，明知道自己不够匹配，还是会忍不住期望。
努力的，优秀的，让自己成长，就是希望别人在谈论到我们时，不是灰姑娘与王子，是平等优异，惺惺相惜的才子佳人。
“到了。”在寂静中，车子停进车库，谭蔚解开安全带，见我没反应，提醒道。
“嗯。”我慌张地点点头，去解安全带。
临睡前，谭蔚照常对我道，“早点休息”，我鼓起勇气大方地回一句“晚安”，这是第一次回应，往昔因为害羞，都用嗯来接话，谭蔚愣住，随之眼角承笑，点了点头，关掉了床头灯。
一晚上，我的内心像是老家二八的市集，吵吵闹闹，毫不停歇。
他对我笑了。
这是第一次吧。
第一次主动对我笑。
难道我捂热了一块不属于我的心？
我唇角带笑地沉沉睡去，又早早起床准备约定好的早餐，公公婆婆下楼，打过招呼，我简单解释了一下昨天失踪的我的去向。
“那就好，看你活力充足，很喜欢记者这份工作？”公公问道。
“嗯。”我点头，“参与故事，体味人生，客观评论，传播正能量，这也是我当初选择新闻系的原因。”
无论我最终选择了什么职业，我现在所做的，是我喜欢，亦是我的执念。
我看了眼一直低头吃早餐沉默不语的谭蔚，四人围着一张桌子，心各有向往，但又被圈在这方寸之地，称之为家的地方，在看不见的地方，所连接的是彼此的情感。
即便我没有勇气对他说那三个字，我亦会守住这份执念。
“就这样放弃了吗？”当年面试时的场景历历在目，大四应届，还没有毕业就跑到人才济济的秦江社应试漫画编辑一职，用专业的新闻视角解答副社长海荣提出的漫画前景的问题，得到了还不够了解漫画，回去等消息的答复。
在我起身准备离开时，一直低头看资料的谭蔚问道。
“您在问我？”我曲着食指指向自己，他抬起头举起手中的简介，反问，“许柔？”
“嗯？”
“这里还有第二位面试者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我已经是最后一位了。
“那我就是同你说话。”
“我没有放弃。”我重新坐好，之前已经进退有度地回答了其他面试官的刁钻问题，我也不会害怕最后这一位。
谭蔚的问题与其他人不同，他专挑我简介里的资料来提问，我一一仔细作答，最后，他放下资料问我，“既然如此优秀，为何只是应试漫画编辑，我记得还有一个总编助理的空缺。”
我震惊地望着他，他抛开了我还未毕业，毫无出版社工作经验的事实，选用了“如此优秀”来评价我，且我知道，这一批面试者中，不乏人才，甚至还有一位是与我同专业的博士。
“没有兴趣吗？”谭蔚问我。
我怀疑自己听错了，“总编助理？”
“对。”
“当然有。”我把每一个音节发得都无比坚定，眼瞳深处烙进那个身影，再也无法抛开。
当年和现在，不曾改变自己的谭蔚，还有不想改变的我，看不到答案，依然勇往向前，执念既生，如何舍弃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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