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师大人是女子6.第五章(1/2)

还未行至客栈栈方向滚滚而来直冲天际，伴随着烟雾无数灰烬也随之飘落。一瞬间银瓶乍破般的，火光冲天照红了深夜方圆数里地的范围，火势很快蔓延翻滚着席卷而来，整个客栈连同马厩被大火吞噬，让人靠近不得。顷刻瞬间，天塌地裂。

我呆怔在原地，耳边除了“噼啪”作响的声音只剩嗡鸣，全身竟然感觉不到丝毫热度，像掉进寒冬腊月般全身冰冷几近忘了思考。我紧紧抓住开始抑制不住颤抖的手臂，顶着热浪向前走了几步，身体却抖动得越来越厉害，越来越剧烈，硬生生的停了下来，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。

脑子里回荡着那日莲儿在长安城客栈内所说过的话，身体因为时常吃不饱饭而骨瘦如材，细细小小的胳膊伏在地上嗑着头，泪眼潸潸：“莲儿自幼无父无母，时常和路边的野狗抢食吃，和其他流落在外的叫花子抢地方睡觉，几次差点断了这口气去了阴曹地府……”

最后终究是我害了她。

猛地回过神来，握住剑柄一阵杀意涌上心头，起身回头望去。周围分明如青天白日般光亮，身后却空无一人，死里逃生的身影均已不见，好似从未出现过一样。东风呼啸而过，天地间，一派死寂。

全身在熊熊火光的包围下变得滚烫，与之相悖的是心底逐渐升起的凉意。大火弥漫的房子里没有传出任何哭喊声，沉默的随着炽热火焰一并垮下。看着眼前的景象，想起那幽深地窖里的女尸，不知是否也随之化为灰烬，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将这客栈里的罪孽也一并烧的干干净净。

睡梦里，再次来到客栈柴火房前，天上挂着一弯赤红似血的残月，我摇摇晃晃步伐凌乱自顾朝地窖口走去。眼前的场景被月光照的通红，视线所及处随着一起颠颠倒倒，天地万物都在旋转着。明明只有几步之遥，弯弯绕绕却走了很远，眼前模糊不清摸索着前进。终于，一方低矮的门半开着，脚下的步伐越来越沉重。

脑子里回荡着一个声音：“不要过去！莲儿还在客栈里！不能过去！”

手却不受控制的推开半掩住的门，四四方方的地窖里，一个赤着上身的壮汉背对着我，手里握着把锋利的匕首。在他身边还有数十人围成一个圈，均屏息观望注视着壮汉的动作。只见壮汉手起刀落，女子嘶声惨叫跌落在地，嘴裂开着舌头已经被割去，全身的鲜血沁湿了她身上的衣衫，分辨不出原有的颜色。

猛然间，众人回头，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直勾勾地望着我，他们分明是我所救下的那群人。

心跳的很快，震的耳膜嗡鸣。下意识的扶住门框，惊慌不已朝腰间摸去，空无一物的手中只有一块冰冷的玉佩。

眼前的场景突变，莲儿在火海中无助地敲打着烧得通红紧闭的门，手上还紧紧抱着她随身带着的包裹。火舌像猛兽瞬间将她绕成个火人，朝我所在的方向飞奔而来，满眼痛苦的流出血泪。我想要将她救出来，无奈手脚如千斤重，怎么也动不了，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葬身在火中。

一盆冷水从头顶淋遍全身，蓦地睁开眼，漫天火势的场景已经消失。感觉到别样的杀气，本能的起身，一个箭步冲上前将离得最近的人擒住，银光一闪，手里的剑刃已经在那人脖子的要害处停顿，若是对方再多一个动作便破喉见血。

“大胆，你想对大人作什么？”

兵刃作响下，映入眼中全是身穿同样着色的侍卫，正手握武器将我围成一圈。被我擒住的人戴着官帽脸上早已吓得变了色，双目圆睁，喉咙滚动着大气不曾出一下。

我看着眼前的一切，昨夜的火势已经让整个客栈只剩一片黑色残骸，因少了遮挡物视野变得尤为开阔。很明显，昨晚无一人逃出。

收起剑，轻扯唇角无力地道：“大人可是认定此处是我而为。”

“哼。纵火杀人，挟持官员，你可知罪！”那官员脱离了危险，不见刚才的惧色，用袖子拭着额头上的汗水，居高临下看着已经被压制住的我愤然说道。

我没有挣扎，抬头看着头顶略带威严的脸，颤声问道：“可曾找到一具约不足十岁女童……的尸身……”

“眼下你没看到吗，别说女童，连只耗子也被烧了个干净。”有人走出来不冷不热的说着，又凑到那官员前谄笑，“太守大人我看这小子狡猾的很，不如将他压入府衙好好拷问一番。”

我心一沉，目光投向那人：“屈打之下必有冤案，倘若真是我所为，又怎会留在此地。”

几句话让他哑口无言，别开了我的目光，转了转眼珠道：“休要找借口，若不是你，那为何这荒郊野岭仅有的客栈被烧，你却毫发无损，你……”

“你刚才说的女童可是你什么人？”太守挥了挥手打断了那人，沉思了一番问道。

“是我……是我的侍童。”

“既是你的侍童，她会在这客栈丧命，你却躲过一劫，你可有何辩解。”

片刻，惨然一笑：“秉大人，我无可辩。”

“带回府衙，压入大牢严加看管！”一字一句落入耳中，我不禁想着死后是否能在阴曹地府见到枉死的莲儿，她还会不会露出笑颜唤我一声。

被人压着，腰间的剑也被夺了去，一块东西随之落在脚边，一个侍卫眼尖的发现拾起来连忙呈了上去。我并未关心到底是何物掉落，低头看着地上仍残留的灰黑，眼底起了迷雾般呆滞，感觉似乎要被这大片的黑核给吞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