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溪山外飞红眠第十章 典阳城头 风波旗下(2/5)

方悦突然将书卷唰地一收，望着他道:“一竹一招扫开高氏兄弟也就罢了，你还打伤魔女宴桃花，得罪了别枝老人也就罢了，你还一剑把人家杜篷熙打得吐血，还让泊理门颜面无存，又从伊阙五老的手中救走了李红彻。你难道不知关濯是何等人物？你偏偏与他结为了兄弟，让自己跳进世人的眼中！冯雪凌啊冯雪凌，你难道还嫌自己不够显眼？你这是一步步地走向昨天畏惧的深渊！”

冯雪凌却只是叹道:“不止如此呢！”

方悦看着他，内心却有些焦虑。

冯雪凌忽笑道:“你且把心放得如大海那样宽就是了，我呢！已经跟你说过，冯某已练就了五蕴金刚掌。足以平衡身上各种绝技，不会露出破绽的。”

方悦拿起书，道:“你一向谨言慎行，事事小心，每一步都如履薄冰，可是如今怎么主动……”

“是啊！我一向谨慎到战战兢兢，虽然也逍遥得很。我呀！有时候，觉得自己像一阵轻风，潇洒自如，甚至狂放不羁。有时候，我却像一块沉在水底的石头，不经意地冷到人人欲杀。虽然冰水寒风不能浸我身、穿我肉、透我骨，但铁石之躯只要还沉在这水中就会一直冷下去，如果石也有心，那他必定渴望着光明。他不怕自己血流满河，他也希望自己一直像一阵轻风，潇洒自如，可是，他似乎渐渐忘了，他还只是一块石头，一块久久沉浸在水中的石头，没有血。”

“雪凌，这么多年了，我最清楚你心里的痛楚，明白你想要做的事。我也知道，久久沉匿绝非你的格局。我也知道，自从江萼离开后……你心中就很不舒服！我能理解。可是，你把杜篷熙打成重伤，还未出道呢就先与人结下了仇怨，这可不好啊！何况你得罪的是如此有势力有声望的门派。”

冯雪凌见他说得如此伤心，猛起身笑道:“是吗？杜篷熙很有声望和势力吗？吹牛！”

“我冯雪凌那才叫有势力，那才是响当当的大人物呢！哈哈！你们看，我哥们儿方悦，那可是白杜万卷楼的主人啊，名——高——天——下！我大哥冯霈冲呢，竹溪剑派的大弟子，竹溪六剑客之首！我师父蓝叶姑就更不用说了，天下第一剑派的掌门人！我义兄醉虎关濯，还有外号曰侠刽！更是昂藏七尺的义字英雄！哼哼！雪凌随随便便就能附骥名彰，何况我武功……那是天下第一啊！”

说得阿荷“噗嗤”一笑，忙戏道:“不止呢！不止呢！公子您可是天下第一——吹牛大王啊！”说得方悦也大笑了起来。冯雪凌听了，也大笑不止。

方悦道:“岂不闻自矜者将穷性域，绝于诱进之途；自鄙者尚屈情涯，必有可通之理。哪如你这般狂躁！”冯雪凌笑道:“正是，正是啊！子容言之有理，言之有理，哎呀！这句话引得极好！就算我武功天下第一又能怎样呢？今夜还不是贪着阿荷妹妹的香茶而来！”

阿荷将茶细心盛来泡上，也不搭他的话。

冯雪凌喝了一口茶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，叹道:“清香迷远，果然是好茶！妙！妙不可言啊……”又道:“我那师兄龙冶也有好茶，只是不好喝！阿荷妹妹可知……”阿荷突然跳起来道:“不许妹妹妹妹地叫，难听！以后你要是再叫我妹妹，便不给你茶喝了！”

冯雪凌“唉”了一声，靠在方悦身边道:“阿荷，我要是有办法让你家悦公子也叫你声妹妹，你该不会再拒绝我了吧？哈哈！”方悦听了，忙瞪他一眼，阿荷早就脸红了，一把从冯雪凌手中夺下茶杯，道：“你还要不要喝了？”

冯雪凌小声地说了声“要”，阿荷才一把将杯子塞到他手里，自己先走了。

冯雪凌又笑道：“茶要喝，妹妹也要叫的。”

冯雪凌正在兴头上，忽闻方悦道:“三日后的誓师之会中应该还有好戏看吧！”冯雪凌一听，疑望着他道:“没什么啦呀！莫非……还有我所不知的事？”

方悦道:“木宗城，雷眼。”

冯雪凌恍然道:“哦――，我记得你说过，木宗城处南疆之西，南疆之西……”又道:“这确实值得怀疑阿！想必你已查得了些信息，那为何不请盟主在雷眼到来之前誓师，以免那姓雷的坏了大事？要知道，中原武林这股势力可不容小觑啊！”

方悦道:“三日后，皆处于明；三日前，彼将处于暗也！明枪易躲，暗箭难防！可是我总觉得有些事的真相并非如你我所预见的那样，也许也不是你我所推论的这般。你不觉得这其间还有谜团吗？不但我们在设谋，别人也在设谋。也许是芦花纪，也许……太突然，太巧合。”

冯雪凌问道:“动用白杜万卷楼的力量也查不到吗？”方悦答道:“白杜万卷楼的人手也有限。毕竟他们并非以探取天下密事为本，而只是些搜奇书奇笔奇砚和奇事奇物的高手而已。”

冯雪凌叹道:“又是风波一场！”遂将茶盏一置，出门去了。

三日后，典阳城中大旗高矗，人如山海。刀枪备于四手，千里尽在双眸。

楚天阔登台一站，宾立两旁。时孙晖来报道:“岳父，白杜万卷楼的方悦方先生到了！”楚天阔大喜，叫道:“快请！”

不多时，方悦缓缓入城，不急不迫，依然是一身浅灰色的衣帔，既无饰也不华，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