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雨濯尘归85.第八十五章 比 武（二）(1/2)

眼看着决胜一刻就在眼前，场下众人无不屏息凝气。

只见场上二人同时一跃三丈高，一面从半空往下落，一面一口气令人瞠目结舌地换了足足九招。眼看着就要落地，两人两掌一对，劲力激荡之下人借掌力俱是向后一翻，急速后退的同时，杨言一粒墨玉珠，上官斐一颗铁蒺藜同时向对方身后的木桩打了过去，“砰”、“砰”两声，硕果仅存的两根木桩便被当场五马分了尸。而无桩可立的二人一个旋身几乎同时稳稳落了地，劲风带落星点桂子，衣带留香。二人相对而视，都觉酣畅。

平手。

无人心中不服。

场下一时鸦雀无声。

“姑娘好身手。”上官斐抱了个拳，一张素来倨傲的脸上满是严肃认真。

“公子也不遑多让。”杨言听他改了称呼，倒也不在意，还了个礼，便要转身，谁知却被上官斐唤住了。

“姑娘且留步。”杨言有些诧异地停了步，就见上官斐紧走了几步上前，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瓷瓶道，“这是我上官家的独门伤药。我知以姑娘之能，必已想出法子救回了贵属的性命，只是若无此药辅助调养，贵属就算伤愈也会落下病根的。”说着便将瓷瓶递了过来。只是他明明一番好意，说话时却绷着个脸，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，倒叫人接也不是，不接也不是。

杨言却顾不得细想。秦悠然虽经捡回了一条命，但行动仍是无法如常，一身武功也废了大半，虽然谢亦白已想了好些法子，但都收效甚微。如今上官斐既主动赠药，哪有不收之理。当下便大大方方地接了过来，拱手道：“既如此，便先谢过公子了。”

上官斐仍是板着个脸，只一点头，再无他话。

他这突然一赠药，旁人虽觉奇怪，但也不好说什么。上官夫人却先吃了一惊。她这个儿子文采武功俱是一流，更早早地就成了武林第一大世家的家主，最是眼高于顶。在他看来，普天之下的女子除了他娘，不是绣花枕头就是愚不可及，总归都是些庸脂俗粉，别说把人欢欢喜喜地娶进家门了，就是连看一眼都吝啬得紧。为他这脾性，上官夫人也是操碎了心，既说他不动，便做主搜罗来好些个风情各异的女子硬塞入他房中，只盼他相处些时日后知晓了女子的温柔好处，能改改这毛病。谁知他虽来者不拒，但却没一个能多给些笑脸，只把人当摆设。如今不但破天荒地主动与人说了话，还将家传的伤药都送了出去，实在是大出意料，然而看他的神情却又并无特殊之处，倒叫人益发摸不透了。

只是座上的其他人却没那个心思琢磨这些。刚刚这一场下来，二人展露出的武功之强之精已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，虽然不愿，但不得不在心里承认当今武林年轻一辈之中恐难再有与这二人匹敌。然而世人皆知杨言剑法最精，如今她剑未出鞘便与上官斐打成了平手，接下来的两局就更不知该派何人上场了。

“不知阁主第二场打算怎么比？”端木腾略一沉思，先开口问道。

杨言径直回座，旁若无人地先将新换的茶一气喝了大半盏，这才理了理袖口道：“我累了，下一场文斗吧。你们谁上？”

“这……”若说武斗，他们这些成名已久的前辈难免拉不下脸与杨言这个年轻姑娘动手，但文斗就不一样了，一时个个沉吟，心里都动了起来。

“不知阁主打算怎么个斗法？”端木腾接着问道。

“其实也简单，你们这么多门派，随便哪一个出来，剑也好，拳也罢，打一套大家没怎么见过的，三遍过后，两人便报出刚刚看过的招式相互拆解比斗，百招之内若分不出胜负，便算平手，如何？”杨言话说得极为轻描淡写。

“这个却难。”

“是啊，这么短的时间，连招式名都记不全，又怎么能立时就对拆呢？”

群雄一时议论纷纷，上首坐着的也是神情各异。显然，这一场武学造诣恐还在其次，记性却是首要。只是这世上真正过目不忘之人本就寥寥，纵有记性上佳之人，却未必能同时具备相当的武学根底，是以一时竟无人敢应。

杨言倒不急，看了一眼天色，端起下剩的半杯茶神情轻松地继续喝了起来。

正没个结果，费通忽而朗声大笑道：“哈哈哈，这个法子有趣，不如这一场就让我这个叫花子试试如何？”

杨言自无不可。而费通在江湖上武功地位无不是一流，他既敢应，必是颇有自信，群豪自是无话。唯独萧景清大大地吃了一惊。他一路受费通照拂，早对其人品武功拜服不已。不想他竟也不顾前辈身份跳了出来要与杨言比试。却不知费通并不是为了与杨言为难，纯粹是因为觉得这比法太过新奇有趣，一时技痒没耐得住的缘故。

只是由谁家来演示功夫却颇费了一番周折。各门各派对自家的上乘功夫自是敝帚自珍，即便只演示招式，不配心法，仍是不肯轻易示人。而那些粗浅些的不是多为人所熟知，就是太过浅显易学，保不齐杨言真的看上三遍就烂熟于胸了。思来想去，竟找不到一套合适的功夫，倒隐隐有被杨言将了一军的感觉。

最后还是华山派陆掌门将一套名唤朝阳的新创剑法拿了出来。虽算不得上乘，但比之华山派其他入门剑法自是要多些变化，然而却又只得二十四式，故而颇有点不上不下的意思。饶是如此，陆掌门心里还是好一阵心疼。

一时便由华山派首徒柳乘风一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