绽放7.惊世之容(2/2)

“是吗？”面上依旧带笑，谢家康双手已是微微发颤：“那是自然，生带残缺，谢某不奢求夫人垂怜，然夫人仍有不忍之心，将在下交与父亲母亲膝下抚养，得享至亲关怀，在下感激不尽。”

“是吗？”双眼微眯，她眼中，有些不可置信：“哀家如此对你，你当真不曾心有怨怼？”

“不曾。”他答得肯定。

“好。”点了点头，她自怀中取一只玉瓶，将里面的药尽是洒在面前茶盏之中，再将茶盏递回他面前，道：“那就喝了它，这是另一半换容散，喝下去，这副再普通不过的容貌会伴你一生一世，今夜过后，再无人知道你与洛陵皇室的关系。”

“好。”端起茶盏，里面依旧香气四，一点一滴都未少，他举至唇边，将苦涩味道尽数饮下，随即连连呛咳，直咳到眼中通红，方才停下，声音沙哑：“夫人，可以，放心了，在下不能为夫人尽孝，却也知生母诞育之恩，无以为报。”

“好，很好。”精致绝伦的面具终于裂开，她抬手为自己重新戴好斗笠，道：“既如此，告辞。”

“等等，夫人离去之前，可否答应在下一个不情之请。”用尽全力躬身一礼，谢家康声音极轻：“能不能让我唤您一声，娘亲。”

“好。”

唇边的笑终于深了些，他字字清晰：“娘亲，慢走，孩儿，不孝。”

最后一字落下，黑衣人已然转身，不再开口，沉默着，一步一步离开。

不多时，谢晋端着晚间的药进得客房，正瞧见谢家康弓着身子俯在桌边，咳得费力，忙上前替他拍着后背，缓和气息。

许久之后，谢家康才重新直起身子，哑声道：“我无事，放心。”

“少爷，你这般，叫我如何放心的下，莫说旁的，石管家那里，我第一个交不了差啊。”急得一头是汗，谢晋也不管旁的，嘴里只剩大实话：“一路南下辛劳，这等炎热节气，少爷的咳疾本该最是安稳，如今却一直在犯，回程颠簸，诸事繁杂，就算到家了，少爷还要为那个不知哪里来的小丫头劳心劳力，就算是铁打的身子，也受不住啊…”

“阿晋，我竟不知你，也会如此唠叨。”摇了摇头，谢家康竟是笑了：“是啊，你不说，我还真觉得，自己落下的事情，还真不少。”

那些事，他能做一件事一件，那些人，他能照料一个是一个，趁他还能做，趁他还做得动，多做一些，总是好的。

还有那个最不起眼的小丫头，识得几个字就能开心得连饭都顾不上吃，也不知她现在是不是在对着不认识的字皱眉头？

唇边笑意不觉更深，他此刻惦念的那个人诚然是在皱眉头，却不是对着生僻字，而是对着她认识的字。

可这字经她手下写出，怎的就能别扭至此，竟好像是造了一个新字出来？

懊恼地摇了摇头，静香没有停下，只拿着毛笔，继续一笔一画地写着，手边积已有厚厚一叠作品，全是她不满意的。

这书法，合该有人指点才好，下一次，要不要诓那谢家少爷为她写一副字帖呢？

约莫，是个好主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