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约是三四年前,惠江县这颗千年红豆树,却被惠江县转让给了江阴姜氏——姜氏与惠江县府不同,他们作出的串子更精致,且供应不比从前丰足——尤其姜氏以此物供应京中世宦,价钱就越炒越高了,如今寻常人家根本无力购置了。”
望月若有所思地点头,暗觉姜氏行事太过失策,姜氏祖籍本不在惠江县,怎么将一颗属于县府的神树,就拨弄到自家篮子里呢。且还敢倒卖军须物资,做出这样错乱自毁的事。
且姜氏与宫中联系也颇紧密,辅国公姜氏的妻子,正是宫中沈贵妃的庶姐——虽是庶姐,朝野尽人皆知,因为庶姐为辅国公夫人,中州沈氏一家及出身中州沈氏的贵妃,与辅国公姜氏一家亲密异常,贵妃对姜氏子侄照应得如沈氏自家骨肉一般。
辅国公姜氏若果获罪式微,对沈贵妃影响甚大呢。
心中想着这些事,望月笑一笑将红豆串放下,嘴上却道:“嬷嬷可知,此物虽有赋深情相思之名,却为何自来有些不祥?此物平常把玩倒还罢了,若无意咬开豆珠,沾了豆珠里的东西,它可是有剧毒的。”
周氏不大明白,高高在上的世家贵人们,也多有推崇赞叹此物的,嘉善公主怎么会说她有毒呢?——虽然周氏未尝没听过一等传闻。
因相思子珠串为姜氏云妃所送,望月也无意跟周氏延伸这个话题,最后说到姜氏的不贤不肖上——反而叫人把她的话传了出去,才是失策。
望月命人将相思子收起来,不要胡乱放了,也不要使人误吞了这红豆珠子。还特意洗了两遍手。
因周氏说及江阴之事,望月就跟她笑道:“嬷嬷出自鲁地章氏,鲁地与江阴毗近,难怪嬷嬷晓得那么远的事。说来,许久不曾见沄三兄,阿琳那小家伙也甚是想人,今日进宫是为省亲,偏偏又不方便。哎,皆说女子嫁了人,与兄弟姐妹不觉就生疏——”
周氏心中正喜出望外,指望公主不论要再入宫,还是遣人去宫中问候,最便能够指派她过去,如此倒能跟沄殿下好生说会儿话。
望月倒愿意成人之美,干脆就对周氏说道:“嬷嬷,这几日你给沄三兄备些用物,本宫也要给阿琳准备着,过几日你再进宫去,免得招了哪个人的眼,说本宫嫁了人还想天天出入宫禁。”周氏连忙欢喜应下了。
昨天后半夜熬着没睡,今天总是觉得精神不济,望月暗想,有空确实该多锻炼身体了。
望月四仰八叉挺在外面的榻上,想顺势昏沉睡过去了,可又实在睡不着。
难免心里就琢磨起这继嗣的事儿,其实这个事儿吧,到底要过问武通县公李绸的意思,毕竟嗣儿接过来是要唤他父亲的。
只因武通县公府还没料理清爽,有些人的耳目还不知是否是姓“李”的。较为隐秘的心腹之言,她甚至不会当着节气四婢的面说来。
这继嗣之事不妨先放一放,过些日子再跟李绸通个气。
望月跟皇后与贤妃互通消息,有些事他们刻意隐晦,望月一时便无从得知。
然而,老练的嬷嬷、宫女、内侍们,可都是她的消息来源。
将公府的武婢们遣出去之后,今日随侍的周嬷嬷告诉宝妤:
“听闻严娘娘寻了位良医,五殿下的脸伤也许有转机了。”望月便展颜一笑:“五兄为国远征儿儿狼子野心的燕国,与将士同赴国难,致有此难,若真能遇良医解了此难,就是天大的幸事了。”
招娣瞧了安大伴一眼,想从他的反应中,探知公主这番话的真意——然安大伴微笑从容,实在瞧不出他是什么心腹。
招娣不由心里感叹——从前在玉卿宫中,公主说话也曾这么隐隐遮遮,她这般肠子不够曲折的人,现下听来多少费劲,每回还得偷偷请教玉容姐姐。
而后其他人又说了些宫禁中的闲事,眼见时辰不早,望月便开始洗漱着酝酿睡意了。
回到里面床榻上面,李绸一直躺默默在床上,将公府武婢遣出之后,望月一直命内侍们看着他。
他们在外间说话的这会儿,李绸并未出什么事故。望月命小内侍送李绸如一回厕,回来还是安稳躺了下来。
望月知道,只要李绸耳力尚不大坏,她与近侍们在外间的谈话,他便可以听得大九分。
她正期冀李绸能籍此寻回精神上的活力——他现下连开口说话也不欲,精神状态很成问题。
这一会儿再躺下来,望月终于感觉到困倦袭来。
她抬着手轻拍李绸的肚子,笑道:“后晌我不在家,郎君可曾觉得无聊了?”
李绸沉默得像是一尊雕塑——他自然还是没有说话。
望月阖上双眼,不以为忤地笑两声,模糊道了一声“晚安”,就再也没有话了。
月映星移,新婚第三夜这样平静地过去了。
翌日清晨醒过来,望月醒来时颇觉神清气爽,身下的这一只床似乎也熟稔几分。
总之,清晨心情不太坏。
窗外天色只是朦胧的亮,当然时辰还早,望月侧身面向李绸,不出所料,李绸果然早就醒来了,两只漆黑的眼像裹了两团墨色的莹光,在朦胧的晨光中熠熠闪光。
望月心里惊奇,忽然一跃而起,直将上半身趴在李绸的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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