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与蔷薇与异世界第二百五十三章 夕阳所见之景(2/2)

皮顶上十分惊讶，他现在早已没有了当初的神气。当年的他虽然也已入中年，但依旧作为社交场金钱场上的老手，在西王国的金融圈内风生水起。而现在的他仿佛已经老了十岁，没有当初在西巷金行时的风姿，只剩下将一切都淡然的皱纹。

“你居然认识我？”两人移步到角落里，皮顶上立刻询问，“倒不如说，你居然能认为我是当年那个皮顶上？”

哈特·蒙德的消失，涯在外面的世界基本上已经失去了存在，不会有多少人认识他。是好事是坏事只能一步步看，反正他也只能接受着前进。

“当然，西巷金行的皮顶上，当年达西家下面的得力干将，西叶城的名人，在下怎么会不认识？我不仅认识你，我还知道你为反圣剑会运动做出的贡献，你现在会变成现在，想必和当年的事也有所关系。”

皮顶上冷笑一声，他没有想到现在能有人在这小村庄中认出他来，更没有想到这个人还能说出他当年鲜为人知的故事。

“以前的事情都无所谓了，现在的我，只是想享受一下人生。人活着，就不应该像叶谏那样死板，为了自己不切实际的理想宁愿把生命都搭上，就连理想实现的刹那都无法看到，更被说现在又回到了乱世。反不反圣剑会，这世界总是这样的，悲剧喜剧总是一次次地上演，战争只会中场休息一会然后立刻卷土重来。”皮顶上一手吃着面包，一手玩弄着旁边的树叶。

“的确，能像叶谏那么愚蠢的人世间实在是难找出第二个了。手握了那么多权力，凭借他的能力让叶家继续膨胀下去都行，却偏偏让自己土崩瓦解以换取那不切实际的理想。真是，再愚蠢不过了。”

圣剑注意到，涯说这句话时，脸上满满的怀念感。

“对啊。当初坚持理想的那帮人，叶谏自己葬送了自己，蒙岚没有收获反倒把自己也搭进去了，更别说人文了……小伙子，看来你来这西王国是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。乱世之时是寻求权力的好位置，只要不去钻那个牛角尖，一切都可以很顺利。乱世嘛……别说钱了，在平平稳稳的生活面前，还有多少更重要的事呢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！”

“你还要在这里逗留？”涯问道。

“我是来这里旅行的，会在这里住一会，马上估计就会前往尼莫王国了……希望他们能够接纳我这个没有用的老头吧。年轻人，勇敢地去追寻你想要的生活吧！路很宽很大，未来的天空很辽阔！”

别过皮顶上后，涯休息了片刻，便骑上马继续赶路。

“时间会改变一个人——这句话都不用再重复了，无数的案例反反复复地表明这个概念。”见涯始终没有回答，圣剑又问，“那么，你会被时间改变吗？”

涯微笑着回答：“对我而言，与其说时间会改变一个人，倒不如说人会改变自己，时间不过是一直在进行着罢了。人不会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，只要自己认为自己没有改变，什么都不会改变自己。”

“深奥的回答。”对这个回答圣剑有些不满意。

“这不是回答。”

夜晚，皮顶上仍然站在树林中，数着天上的星星有几颗，数着自己从前的梦想有几颗。

他突然想起，有一种浪漫的说法，死去的人会化作星星停留在天空中。那么，此刻的天空中有多少是为了梦想化作星星呢？会不会突然又增加一颗呢？

他突然被自己的想法逗笑，在原地痴痴地笑了几分钟。

然后站在原地，望着远方，让笑容停留在脸上，说：“年轻人不要钻牛角尖，未来很广阔，何必拘泥于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想呢？”

他打响村子周边的警报，凭借他当年的人际关系，使用这个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。

待村民们基本上都醒来，大部分都跑出房屋后，他一个一个地点燃下午设下的燃料。将身上所有魔力容器都丢进去，用魔力让火焰越来越大，越来越难以抑制。转眼间，整片山头都被熊熊大火覆盖住。

燃烧的速度是经过计算的，只要火焰点燃的时候跑出房屋，跑到火焰隔离带并不是难事。如果真的有人葬身于这场大火之中，皮顶上也只能双手合十说声抱歉。

就在他想要双手合十的时候，背部却突然中了好几支箭——原来是村民啊，挺好的，都拥有了自主防卫能力，在这个乱世中能好一些。

飞箭贯穿了皮顶上的胸膛，直接让他摔倒在地上，没有再度站起的能力。

就这样，在火焰中化为一块焦炭。

就这样，在火焰中升起，是否能化作天空中的一颗星呢？

——没有人知道。

唯有一件事有人知道，那便是附近的山头上几个村庄同时燃起了大火，整个山化作一团火海。大火封锁住路，原本的道路暂时无法让人通过。

——不过这也是纳兹·布尔预料中的结果，让军队进入西王国的两条大路，其中一个必定会被堵住。

他带着军队来到这里，只不过是想来用这把山火来燃起战士们心中的火焰。

顺便，再来看看天空中的星星是否多了几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