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护城第七章 一鸡得授无上典(1/2)

小乐子的回答很干脆：“不想！”

破鼓一脑袋官司，不解地道：“为什么！”

居然有人不想学功夫这人如果不是我爸爸，准是有病吧！

小乐子指着香味的来源说：“我饿了！我要吃鸡！”

破鼓听闻此言，二话不说，冲人堆里抢过一只烤鸡就跑。

由于事发突然，那堆人看得目瞪口呆，什么时候和尚也变得这般疯狂！有人还好心提醒他：“哎，那和尚，刚烤上，还没熟呢！”

破鼓完全不理会，径直来到小乐子面前，举起那只鸡，说道：“吃吧！”

小乐子看着那只九生一熟的鸡，只见它大腿丰腴细嫩，颈子光白修长，尤其是鸡头上的那双米黄se的小鸡眼炯炯有神，再加上肚子上血肉模糊的那一团！哎呀，我可怜的心肝脾肺肾还有大腰子啊，完全是受不了！

小乐子艰难地地咽了一口唾沫，然后将目光从那只鸡身上移开目光，控制住，然后说：“突然我又不饿了！”

破鼓立即接口问：“那可以练功了吗？”

小乐子再次直接拒绝：“不要！”

破鼓很受伤：“为什么！”

小乐子也很无奈，是啊，为什么！为什么要学武功！为什么要教我！为什么要叫我爸爸！一切都是为什么！为什么！为什么！

没想到，破鼓想了想，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，然后他说：“爸爸，你必须跟我学武功！”

小乐子：“我必须不跟你学！”

破鼓：“那你给个痛快话，怎么样才能学功夫！”

小乐子：“怎么样都不行！”，然后，说到这里，小乐子看见了破鼓手里那只死不瞑目的鸡，这时候破鼓因为小乐子的一再拒绝手中用力，攥的那鸡血水滴滴答答，然后脑中灵机一动，他说：“除非，除非你把你手里这只鸡吃了！”

破鼓用了好几秒中才反应过来小乐子是什么意思，你真是我亲爹啊！举起那只鸡到眼前，细细打量，心里在做着剧烈的斗争！

破鼓今年六十三了，自八岁开始出家，五十五年了，不沾任何荤腥，严守佛家戒律。八岁之后，从未犯戒。再说一句，出身贫贱，八岁之前，没吃过鸡肉，或者说没吃过几回肉！

五十五年的道行，佛家的戒律早已经刻进了骨子里。就算如今脑袋不灵光了，错认小乐子成自己老爹，可心中还是潜意识地存在着一道不可逾越的底线！

究竟该何去何从？

想了很久，终于，深吸一口气，举起了那只鸡，送到了嘴边，心里猛一惊，那股气就泄了，然后长叹一口气！

然后再想，又是深吸气，泄气，叹气！

然后再来！

如此几番之后，小乐子看不下去了，道：“算了，如果不行，就别勉强了！”

就是这一句话，却帮助破鼓下定了决心，我是和尚，你也不能说我不行，佛祖在上，人要争口气，我能行！欧耶！

然后，破鼓不再吸气，直接举起那只鸡到嘴边张开满口惨白的牙齿，在血水吱吱中大嚼大咬！一边吃，一边流泪，一边吞嚼，一边憋气！不能回味，不能倒退，只能勇往直前，人生没有反刍的机会，再来一次便是永远地溃败！破鼓，你还要溃败多少次！临事对自己都缩头还能希望你什么！

对不起，我没有选择！不是对不起佛祖，而是对不起自己！

鲜鸡肉，冒血水，硬骨头，白筋紫肝，还有鸡冠鸡喙，一样不剩，全部吞下，到最后，甚至还舔了舔手上的残渣，装作意犹未尽！如果不看那脸上的泪水，我都要相信这是真的在享受了！

破鼓，你牛，你赢了！

一片寂静中，周围人都在喉头抽动，替他狂咽口水！还有什么话可说，不能理解，但是绝对佩服，哥们，真有你的！

服了！

破鼓拍了拍自己的微微鼓起的肚子，看着小乐子，眼神传递一切，说：“爸爸！”

小乐子木然地回应：“嗯！”

得到小乐子的允可之后，然后破鼓立马弯腰，一手捂住嘴，一手捂住肚子，像一只跳虾一样曲着臃肿的身体，四处急蹿，眼神急切！在命绝一线的最后一刹那，终于看见了一个人头顶戴着的草帽，拼死跑过去揭下来，然后开始狂吐！眼泪和着鼻涕，血水并着酸汤，肉浆泥混着脆骨头，喷薄而出，窒息的感觉，人为什么要活着！

如果你能仔细看的话，在那堆物事中，会发现一颗鸡头仍旧完整着混在其中，甚至鸡头上的那双眼还是完整着，炯炯有神着，死不瞑目着，仰望星空着。

借我借我一双慧眼吧，让我把这纷扰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。

其实你这又是何苦呢！

破鼓搜肠刮肚，连苦胆都要吐出来了，历时很久，终于觉得吐干净的时候，直起腰来，捧着那帽壳里的东西，径直向小乐子走来！

小乐子：“你你，你，你干什么？别乱来啊，我是你爸爸！”

破鼓恭敬地说：“爸爸！”

小乐子心砰砰跳着：“别闹了，我要学武功！”

破鼓脸上终于现出胜利的笑容：“爸爸，你看，我做到了！我真的做到了！”

小乐子扭过头去，闭住气息，喊道：“我不看，不看！拿走，赶快拿走！”

破鼓将那堆东西挪开，带着坏笑道：“爸爸，我给你留着，等你想吃的时候，再拿给你！”

小乐子急切地岔开话题：“咱们抓紧时间吧，我要学武功！”

破鼓小心翼翼地收好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