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明血路第三十六章 城头失守(2/2)

拿过一个探杆，陈三娃伸进炮膛，又量过炮口，在炮身上比量过一阵后，在火炮上做了一个记号，“在这里下钻，别钻偏了！”

“陈老哥原来是孙大人的旧部啊！”看着院中的匠人忙碌，刘辉同陈三娃闲聊起来。

“十多年过去了，没想到我还能再次见到铸造红夷火炮！当年大人所培养出的匠人，都被那叛将孔有德送给了满清，在我大明除了从西夷购买，已经是没人再能铸造红夷火炮了！今日得见，真是、真是……，唉，人老了啊！”陈三娃说着说着眼睛又湿了。

闲聊了一阵后，刘辉才知道陈三娃原来是孙元化的亲兵，久在孙元化的身边，耳濡目染的学会了铸炮、操炮，当年孙元化被冤杀后，陈三娃才辗转回乡。

“刘辉在吗？刘辉！”陈珠儿的声音突然响起来，循着声音一望，一身劲装的泼辣女跳了出来，“还在这里闲聊！清军的炮队因为爆炸全毁，刘良佐已经发疯了，现在正全力攻城。爹爹要其他三门派兵支援，你这北城守备怎么还在这里闲聊！”

“刘大人事情紧急，还是大事要紧，我在这里给肖二哥充了下手就行了！”听到陈珠儿说话的口气似对刘辉不满，陈三娃告罪了一声，便到肖二那里了。

看着因为急着传信，而香汗淋漓的陈珠儿，刘辉脸上带着不满的神情，伸手刮了下陈珠儿的小鼻子，“都告诉过你了，说话的时候要像个女孩子，不温柔、不贤淑，也不知道你这江阴一枝花的名头是怎么来的？”

“你还有时间在这里废话！”陈珠儿可被刘辉气急了，抬腿就踢来，却让刘辉一闪身出了院子。

“院中有匹好马，你要骑就骑吧！我先走了！”刘辉说完，向着城北便跑。

城外的刘良佐冷着一张脸，正在视察炮队，在火药桶爆炸的地方，被炸出了一个大坑，在爆炸中死亡的炮手尸体全部被扔在里边，随时准备填埋。重新找回的火炮基本算完好，只在炮身上有些轻微的划痕，上边粘着的血迹和泥土正在被擦拭下去。

刘良佐脸色阴沉的磨着牙，满肚子的邪火没处发泄，这副神情让向来喜欢跟在他身后的张来福都敬而远之。

“人都上城了，怎么还没消息送回来？这城是拿没拿下来？”来回踱着步子，刘良佐看看江阴城头，又看看正被抬下去救护的炮手经过自己的身边。

“去告诉大夫，让他们好好的给我救治！这些炮手，残废的送钱回家养老，没少胳膊少腿的，快养好了，好继续给老子打炮！”看看江阴城，刘良佐的心跳突然快起来，一阵无力的感觉直在心里挠。

陈明遇手中树藤编制的盾牌被砍得七零八落，眼看就不能继续护身，同清兵的挤撞中，体力也渐渐不济，僵持中突然想到刘辉曾经说过，后退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杀敌。回头向后看了一眼后，发现城下的士兵们排着枪阵，却因为甬道狭窄而无所作为，陈明遇咬咬牙喊了声“撤！”

一直在同清军顶牛的士兵，听到陈明遇撤退的声音后，像是一阵风，“呼”一下后退下来，没经过长时间正规训练的弊端一下子就露了出来，一支部队是否训练有素，很多情况是看撤退时的套路。

士兵们乱哄哄的撤退，给了清军可乘之机，在相持中已经耗尽体力的江阴城士兵，立刻有人因为跑的太慢而中刀、中枪。

把手中的破盾向着追来的清兵一扔，借着清兵的迟滞，陈明遇夹杂在后退的士兵中。

“退下的士兵向两边撤退！快，让开中间！”陈明遇大声的喊着，如果撤退下来的士兵向中央跑，肯定要冲乱已经排好的枪阵。

已经快跑到枪阵前的士兵和枪阵中的士兵都迟疑着，按照刘辉当初制定的要求，冲击枪阵的人，不论是谁，都要格杀勿论，可真要面对的时候没人会下手，毕竟都是乡里乡亲。

“让开！违令者，杀！”带着弓弩队，夹在两个枪阵中间的陈佳和举着手中的蹶张弩站了出来。

看着弩箭的箭簇，撤下来的士兵有人想要试探着向前一步，陈佳和也许是在城头的厮杀中，变冷了性子，不过还很有理智，向着那士兵脚前的地面就射了一箭。

看着在地上抖动的弩箭，想要强行穿过枪阵的士兵脸上开始挂上犹豫的神色。

“呕，呕！”发着欢呼，清军开始冲下甬道，占领住城墙，这意味着攻取江阴城已经完成了一半。